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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三章得將士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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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掌燈時分,山海關的經略大帳之外,聚齊了五十多名中下級軍官,他們大多數是實缺的帶兵軍官,以千戶游擊之類的職務居多。

如果說在此之前,他們還心中為劉鴻被貶謫免職有些糾結甚至是有些怨氣的話,這一天的時間裏,現在就已經化為烏有了。淩雲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向他們證明了,自己不是來這裏搶班奪權的,來到這裏,帶給淩雲和他部下們的,沒有任何的利益,卻只有巨大的犧牲。

本來是特殊使用的白龍衛隊,硬是壓到了一線作為城防部隊使用,他們很勇敢也很頑強,打出了一支驕傲的部隊的精氣神。可是就是一天之間,就損失了超過二百人,還有多人負傷。戰事慘烈可想而知。

正是因為如此,也打出了明軍的威風。也從這一仗,恢覆了連日以來的低落士氣。

這些軍官們聚在大帳外,是請戰的。他們已經想通了,不能夠讓白龍衛隊繼續這樣消耗下去了。如果這一次再把淩雲辛辛苦苦恢覆起來的老底子給賠光了,損失的不只是淩雲的親兵,更是山海關的城防力量。

那樣的結果,高興的只能是清軍。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,一旦想清楚了,不是傻子就不會去做。

不過淩雲畢竟是遼東的經略,不是隨便中下級軍官就能想見就見的,他們只能在帳外等待召喚。

中軍校尉劉仲進入大帳,告訴淩雲說:“大人,數十名軍官在大帳之外等候召見,他們是來向您請戰的,他們都說,白龍衛隊僅有一千餘人,實在是不能這樣消耗下去,請求率部接防。”

淩雲點點頭,他心中暗暗欣慰,至少這些部下們現在已經都懂得了他的良苦用心,前方的這些弟兄們沒有白白的犧牲。

他吩咐一聲:“讓這些弟兄們都進來吧,我正好也有話說。”

劉仲出去,傳喚這些軍官們進來。他們都看起來也是夠累的了,一個個臉上都有疲憊之色,眼中也是布滿了血絲。可以看得出來,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安穩的休息過了。

看到這些軍官們這樣的狀態,淩雲心中很不是滋味,連年的戰火讓這些邊地的將士們並不只是流血犧牲,還有長久的身心煎熬,他們真的是受苦了。但所謂是慈不掌兵,此刻又是戰事正酣的時候,他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柔弱。

他故意繃著臉說:“你們不去約束士卒,整飭戰備,準備臨戰殺敵,都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麽了。難道是來討打的嗎?各位,前方戰事方興未艾,你們都是吃著皇家俸祿的朝廷武官,現在不是開茶話會的時候,都回去好好準備。”

一名叫做張環的游擊說:“經略大人,我等都是來請戰的。如今敵情似火,你把自己的親兵衛隊給擺在一線,我們卻都在後方看著,實在是心裏過不去,我們也是血性男兒。保衛家國,也不是在嘴上說說的空話。我們請求把白龍衛隊撤下來修整,我們補上去。”

淩雲一拍桌案,呵斥道:“本鎮接掌帥印的時候,眾說紛紜的是你們,如今看我的親兵在前方流血,心中不忍的也是你們,你們卻也是多變。不過你們都記清了,我淩雲的兵,擺在哪裏都是好漢子,他們無論是流血還是犧牲,都不是為了給別人看的。”

張環說:“我們心中都是有數的,但是大人您的兵雖然流血犧牲不是給我們看的,但是他們也不能白白的流血犧牲,他們都是各有所長的兵,無論是打硬仗還是執行特殊任務,都從來不含糊,他們不應該在陣地戰上面白白的就消耗了自己。這對於大明邊軍來說,都是一個損失,這樣的損失我們是不能承受的。”

他看了一眼淩雲,繼續說道:“何況...”。

淩雲問道:“何況什麽?”。

沒想到的是,帳內的軍官們異口同聲的說:“何況不只是白龍衛隊,我們整個山海關的兩萬餘弟兄,都是您的兵,從今日開始,服從號令,任由驅馳。”

淩雲的眼眶濕潤了,他隱約感覺到,從現在開始,他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山海關經略,之前無論是立威還是做出表現,都是虛的。只有真正的收服了這些軍官和士兵們的心,才能夠真正的做到戰無不勝。

所謂得將士心,同仇敵愾。有這樣的一支部隊,那是一位邊帥的莫大榮幸,從此以後,他的們心才算是真正的連在一起,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友和兄弟。

定了定神後,淩雲說:“既然你們大家都這麽說,那從此以後,我們就是戰友,也是兄弟,不分彼此。在朝廷的法度裏,我是你們的上司,脫下這身盔甲,我是你們的兄弟和朋友。大家聽我一句,無論是白龍衛隊,還是其他的部隊,我們都不能有任何不值得的犧牲,我們存在的價值就是最大可能的讓敵人去死。”

他告訴下面的一眾軍官們,現在白龍衛隊的確要換防,但是他們不是貪生怕死,就是因為修整過後,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待著他們。

眼下清軍吃了大虧,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。他們接下來的進攻只能是更猛烈,無論是哪一支部隊換防到了城頭之上,都要做到,能不正面交鋒的,盡量就用滾木雷石去解決問題,遠點了就射箭。減少不必要的犧牲。

經過商議,白龍衛隊撤防到後方修整,由三千名明軍將士接防。

對於這一點,絕對不是一個結束,而是一個新的開始。撤下來的白龍衛隊有不少士兵已經負傷,淩雲在三天之內沒有給他們安排任何的戰鬥任務。

因為三天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們,在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到來之前,這三天的修整似乎顯得並不太夠,但對於戰火硝煙中的士兵們來說,似乎已經是難得的喘息之機了。

接防的明軍似乎也是謹記了淩雲的話,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,不與清軍進行正面的交鋒。因此在接下來的兩天裏,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失。

而清軍似乎也厭倦了這樣的拉鋸戰,他們似乎有什麽大的計劃在醞釀中。所以連進攻也是象征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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